【宇龙】鸦片玫瑰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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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宇,你究竟想做什么。”朱一龙头一次从这段你来我往的周旋中感到了疲惫,“招惹我的人是你,查我的人是你,找上门的也是你。你费尽心力,到头来又把我推开,到底是想做什么?”
“朱一龙,我是想要你没错,”白宇凑过去吻他,“但是我和你一样都不想,也不能轻易相信别人。所以如果你打算站在我这里,就要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朱一龙闭上眼睛,轻飘飘地问,“什么诚意。”
白宇俯在他侧颈,轻轻嗅着那点儿令人心安的玫瑰味。
“我要你爱我。”像是在蛊惑,又像是在恳求,“要你离不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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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在下雨。
朱一龙站在落地窗前,垂着眼睛看雨水细细密密地敲在玻璃上,又断断续续地淌下去。
他一直都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被一场瓢泼大雨跟外面的喧哗完全隔开。白噪音总能给他静下来思考的罅隙,给他保持理智的机会。
理智是个好东西,轻松,简单,没有累赘,不用庸人自扰。
他厌恶自己没有理智的样子,就比如现在。
白宇的声音,白宇说的话,还有白宇的味道,都在他毛孔上扎了根,让他甚至不能闭上眼睛做一次安抚自己的深呼吸。
头一次,这是头一次,朱一龙觉得耳边的雨声聒噪又急促。
他皱着眉头,生闷气一样地拉上了一边的百叶窗。
“少爷。”
“什么事。”
保镖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不悦,识相地放轻了呼吸,“司机在下面等您了。”
差点儿忘了,今晚要去老爷子那里。
“知道了,”朱一龙按了按眉心,“你先出去,我五分钟就好。”
办公室的门锁咔哒一声合上以后,朱一龙走到桌前拉开了右手旁上锁的抽屉。抽屉里面放着几支备用的抑制剂,还有一把手枪。
是白宇那天给他的手枪,那把只装着一颗子弹的手枪。
他没有多看几眼熟悉的白色针管,反而伸手握住了微凉的枪身。
保险栓没拉开,他再三确认过。可是他的心跳却在握上枪身的那一刻突然加快了起来,手心也沁出了汗。
他又想起白宇握着他的手抵在自己心口的时候了,想起白宇沉寂如深潭又不容置疑的眼神,想起他温柔的语气和威胁的话语。
还有他的信息素。硝烟,烈酒,混合了所有危险又呛鼻的味道,浓烈时会透着凛冽的杀意。可被这样的味道明晃晃地包裹着的时候,朱一龙却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了一点点的安心。
这种安心当然不是来源于什么踏踏实实的安全感,毕竟白宇这个人跟安稳两个字扯不上一丝一毫的关系。白宇的可靠是悬在刀尖上的,像是在火海前不断怂恿他跳下去,又向他字字见血地保证火舌绝对烧不上他半点。
可怕的是,白宇从没有亲口这么说过。
只是他自己这么觉得。
是他的直觉。他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的心跳简直要失控。
此时此刻朱一龙终于再也分不开神去权衡所谓把柄的分量,真假,还有交易的盈亏。他只能想到白宇。
他想,自己也许在很多年前就见过白宇。
那时朱一龙跟着父亲去国外拜访姨母。姨母家住在一个巨大的训练场旁边,从二楼客厅的落地窗可以看到许多跟他年纪相仿的孩子在训练场里演练些他看不懂的东西。没人跟他解释过这些人在做什么,他也早就学会了要收敛起自己的好奇心,不主动过问。他只是日复一日地站在窗前像观众一样观看一场场莫名的哑剧。
直到一个暴雨天。
那天他隔着雨幕,看到一个男孩用身体替一个女孩挡了教官的一顿鞭子。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很快姨夫也打着伞出现在视线里,抬脚狠狠踢开了刚刚被打的那个孩子。
暴雨啪嗒啪嗒砸落下来的声音给这场默剧加了些特殊效果,朱一龙的心跳忽然紧紧缩了一下。
他想,应该会很疼吧。
父亲在这个时候恰好出现在他身后,问他在看什么。
“他们,”朱一龙问,“他们是谁。”
“公司养的乌鸦。”
“乌鸦是做什么的?”
“替主人挡枪的。”
“主人?”
“对,”父亲低眼看他,“如果你顺利做上了公司的主事人,那他们就是替你挡枪的。”
朱一龙眉心微不可察地跳了下,“任何时候都会吗?”
“任何时候都会。这是养他们的意义,他们从生下来到死就只需要做这一件事情。”
朱一龙不再说话,只是攥紧手心看着躺在泥泞的雨水里的那个男孩。
挡枪,是不是就是保护。
保护,是不是就像刚才护着那个女孩一样。
那么是不是只要自己死死瞒住omega的身份,顺利当上主事人,就可以被人这样拼了命地保护,就可以不用处处小心谨慎,提心吊胆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朱一龙在心里想,那这条路他愿意再坚持一下。
现在呢?朱一龙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坚持到头。
他睁开眼睛,手指轻轻地一点点摩挲过枪身上的沟壑。他不知道白宇是不是当年那个男孩,他只是这么猜测,毕竟姨夫不会平白无故地干涉训练场里的事,除非当事人是他的孩子,又或者说,是他名义上的孩子。
事到如今朱一龙终于能明白当时自己心口的那一点点松动究竟是什么。他想那是羡慕,又或者是嫉妒和向往,向往并渴望着被人赌上性命去保护。哪怕自己也难逃一场倾覆而下的暴雨。
哪怕。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过这个词了,处处小心为营让他很少再做有风险的事情。他没想到自己多年以后再次考虑这个词竟然又是因为白宇。
白宇,白宇。
白宇。
他忽然很想再在呼吸里捕捉到一点点硝烟的味道。于是他着了魔一样地,不自禁地,低下头吻了吻枪口。
并非是蜻蜓点水般地浅尝辄止,他闭着眼睛流连了许久,用鼻尖仔细寻觅着枪身上残余无几的味道。辗转不甘,最后却又只能认输,认输一样地承认这上面真的没有白宇的味道了。
下一秒朱一龙忽然清醒过来,他触电一样地放开手里的枪,后退了几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朱一龙不明白,是因为发情期还没过吗?
可是距离那晚的临时标记已经过去了三天,这三天里他虽然的确在生理上对白宇的信息素有着难以言喻的渴求,但他都没有像刚才那样失态过。
他刚才都想了什么。
朱一龙只依稀记得在那一瞬间他好像听到白宇沙哑低沉的嗓音,听到白宇喊他朱一龙。白宇鲜少喊他全名,除非是在生气,又或者是认真地跟他谈条件。
但还有一种语气不符合以上任何一种情况,那就是情/动的时候。情/事/交/缠/耳鬓厮磨时,他的alpha会从喉咙里,从胸腔里喊出自己omega的名字。
滚烫的,沉溺的,旁若无他的。
毫无道理的,不容拒绝的,强硬的。
他不敢继续再回忆了。
还好窗外瓢泼的雨声稍微分散了些他的注意力。朱一龙强迫自己调整好呼吸,站起身把枪放进了西装内侧的口袋里。
不管怎么说,至少,过会儿就能见到白宇了。
再见不到白宇他真的就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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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闻乐见嘴硬心软
写得好爽这章www
感觉这篇轻易不好完结 所以还是搞了个合集
合集名称把鸦片改成硝烟了 念起来好俗 但是只好就这样了